“公子,慢走。”

    景合有点舍不得掏出一串铜板,给秦缘撑开伞,外面的雨下得很大,按照他的意思,应该再多留一会的。

    奈何人家茶楼实在不欢迎他们。

    茶楼的小二收了茶钱,就恨不得赶紧把两个人赶走。

    这两个人也是他的常客,初来乍到的时候,看这主子一表人材,跟着的小厮也彬彬有礼,以为是什么新秀权贵,谁知道这两人抠门的紧,茶钱虽然结的干干净净,小费却是一文也没给过,实在让人恼火。

    “公子,我看这个小二快受不了咱们了。”

    两人走出茶楼,景合亦步亦趋的跟在秦缘身后,紫竹伞实在太小,他身上已经湿透了,前面的人却显得悠闲。

    “急什么?放长线钓大鱼,这个道理你还不明白吗?”

    秦缘说着,用折扇敲了敲景合的肩膀,笑的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景合也不再说什么,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,快速跟上了自家主子。

    秦缘在京城不算什么大人物,不过他这种没家世没背景的人,能做到锦衣卫的百户也是招人羡艳了。

    家里没什么陈设,布置的简单,衣物已经湿透,黏在皮肤上让人倍感心烦,景合招呼着文竹去把脏衣服洗出来,自己烧了水伺候主子去洗洗身上。

    因为生性不爱太热闹,家里只有三个仆役,打点关系的老头子秦安和其女儿文竹,另外就是他的景合了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人足够少,秦缘对这三个人可谓是知根知,他们,都绝对称得上是秦缘的心腹。

    热水浇头而下,身上也暖和了不少,秦缘没赶景合出去,他泡在水里,眉目显得温和,景合就盘腿坐在旁边,拨弄着冷水,心不在焉——

    前几日京城出了个杀手,行事迅速,雁过不留痕,这种事自然是安插给锦衣卫去查,不过这样棘手的案子,不知怎么就扔给了秦缘这个新人。

    或许是因为他年纪小没背景,即使是怪罪下来,也不会有人给他出头吧。

    “主子,这事要我说,咱们算了吧。”景合调整了一下情绪,平静下来,重重的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秦缘是百户里年纪最小的,当上百户那年才刚到十九,就是个没成年的娃娃,要不是行事稳准狠,谁都得来欺负一下。

    “放心,查的清楚。”秦缘笑了笑,他从水里出来,披上中衣,看向外面层层叠叠的云层。

    “景合,你让文竹打扮打扮,要是家里没有女孩家漂亮的衣物就上街买几套。”他从腰间抽出一只小令牌递给景合,出了浴房的门,又回头一笑,

    “告诉她,我要带她去趟赌坊。”

    景合拿着那令牌,愣了片刻,终究是没有多问,随便打了把伞,匆匆去找还没关门的铺子买料子去了。

    文竹没什么太好的衣服,最好的那套是去年过年时秦缘送与她的,小姑娘当时看直了眼,说什么也不舍得穿,景合自然也知道她这点小心思,索性给她又买了一套。